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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奪取萬人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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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奪取萬人迷

池星月從來都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性格。

明明是在嬌養的環境下養大的,卻好像絲毫沒有那種被人兜底所以肆無忌憚的痞氣,好脾氣到讓人懷疑是不是再過分一點都沒有關系。高中時池星月總是會時不時丟失一點小東西,有時候是領結,有時候是筆,有時候可能是一塊橡皮,都是一些不太起眼的小東西,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去計較,然而某次體育課提前回來,發現有人正在把一張手紙往自己懷裏藏。

江聽晚當時立刻揪著對方的領子,沒想到池星月卻有些楞住。

那人在眾目睽睽下漲紅了臉,池星月不想計較,最後江聽晚讓這人再也沒有在國內出現過。

息事寧人、不把事情鬧大似乎才是池星月的真正性格,哪怕愛出風頭,在課堂上也總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最後一排,而現在,差一點就要成為別人的掌中之物,居然也只想著逃避。

在池星月還沒有反應過來,江聽晚的拳頭已經砸向了宋時頌,直直沖向他的面門,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。

池星月也有些目瞪口呆:“你不要欺負一個植物人。”

宋時頌現在被桎梏在輪椅上,失去自由行動的能力,和植物人也沒有什麽區別,兩個人如果扭打在一起,不用多想就知道後果是什麽——

屬於江聽晚單方面的碾壓。

沒有人比池星月更加清楚江聽晚是個什麽性子,或許會當個看熱鬧的樂子人,但絕對不怕事,那樣高的身量,不用多說就能把人打成重度殘疾。讓宋時頌的裝裝手杖變成拐棍,兩根的那種。

他唰一下捂著眼睛,躲到了一邊。

“你憑什麽以為自己就能先下手為強?”

“本來就是。”

“池星月眼裏的排斥難道你就沒有看見?”

“我只知道,想要什麽就去自己拿。”

拳頭砸在肉上發出一聲悶響,宋時頌垂下雙手,卻並沒有還擊,任由江聽晚的拳頭砸在他臉上,一剎那,那張蒼白而陰郁氣的臉上出現一塊淤青。江聽晚幾乎是在單方面地虐打。

一下。

兩下。

……

池星月都感覺到幻痛,盡管拳頭並不是砸在自己身上,江聽晚看著宋時頌:“把腿環解開。”

“鬧夠了嗎?”宋時頌臉上掛彩,眼底的暗沈愈發明顯,這種神色看得人有些發怵,即便如此,也絲毫沒有退縮。

“解開。”

江聽晚失了耐心,再一次重覆。

手杖敲在江聽晚的手背上,沈木擊打的部分瞬間紅了大片,一個人雖然掛彩但眼神陰鷙,一個人唇角始終帶著上揚的笑意,額角滲出薄薄的汗水,這裏畢竟是送時頌的地盤,池星月也擔心他做得太過分反而會被甕中捉鱉,哥們兩個全部都成那只大王八。

池星月想到這一層,在新一輪的戰爭迸發之前,率先分開兩個人。

“住手,你們不要再打了啦。”

素白的手指按在宋時頌的手杖上,另外一只手則是輕輕緊緊貼著江聽晚的腹肌,又硬又軟,感覺到了神秘的線條。

池星月稠麗美艷的臉上浮現出無奈,“好了,別打了。”

他發誓他絕對沒有當和事佬的念頭,只是害怕再打下去會出事,攻攻扯頭花肯定殃及池魚,還有……池星月見不得江聽晚受傷。

宋時頌俊美好看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看起來有些不大好看,江聽晚此時也有些狼狽。池星月以老母雞護崽的強硬姿態,把兩個人分隔開,爾後拉著江聽晚的手義無反顧離開。

宋時頌眼底一片陰沈,冷冰冰地望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。

即將離開宋時頌的視野,高高瘦瘦的少年忽然回眸,薄唇挑起挑釁的弧度,沖著輪椅上的青年比了個中指,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和池星月勾肩搭背。

宋時頌掩去眼底的幽冷。

*

“我看看你的手。”池星月眼睜睜看見了那根深黑的手杖打在江聽晚的手上,看到江聽晚因為他而受傷,眼裏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。

把江聽晚的手抓到面前,被碰到的地方果然紅腫一片。

“你也太沖動了,你就不怕……”

“你知道我做事從來不計後果,當時沒想就直接上了。”

江聽晚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實在看不得有人理所應當想要束縛池星月的自由。

他本來就應該是一個自由的人,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無所束縛,不應該屬於任何一個人,只是應該是他自己……也只能是他自己。下意識的想法騙不了人,池星月沈默良久,“下次不要這麽沖動了。”

“一點小事而已,算不了什麽。”

“不過你腳踝上這個東西,回去我看看能不能弄碎。”

江聽晚目光落在池星月腳踝上的腳環,愈發移不開視線,黑與白所帶來的強烈視覺沖擊感無法消除,哪怕知道不應該產生這樣的念想,可還是忍不住去窺探。

“就算偷窺我又怎麽樣,反正都是男的。”池星月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,此刻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到了一個新的程度,或許他的廉恥觀一慣這麽淡薄,“要是敢偷看,我就把我的鳥對著他,天天讓他看,不是喜歡偷看嗎?那就看個夠。”

江聽晚所擔心的,無非只是這個問題。

江聽晚脫口而出:“你這不是獎勵他嗎?”

“我以為一個正常人不應該這麽不正常,也不應當以正常人的視角來看宋時頌。”池星月摸了摸下巴,心裏有些怪異。

別墅裏,餐桌上做好的飯菜還沒有動過。

氣泡水的氣泡由於長時間沒有人飲用過,已經完全消除。但粉色的汽水在透明玻璃杯中,頗有一些粉色水晶的美感,只不過從一杯美味的蜜桃味汽水變成了索然無味的甜蜜糖水。

“沒想到你還做了我的飯,不過中午……我跟江覺吃過了。”

忽然有一種群狼環伺的錯覺,說完這句話以後,池星月微微楞住,江覺也是其中之一。

“臉色有些難看,怎麽了?”江聽晚在池星月的臉蛋上揉了一下,不輕不重捏了捏。

這個動作很正常,原本兩個人就經常做這個動作,增加了一層新的含義後,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。沒有任何人的兄弟會連自己的兄弟都覬覦,哪怕……是醉酒之後的他自己,親自央求的。

池星月搖了搖頭,換了一個話題:“不是要去自駕游嗎?路線安排好了嗎?”

“我們開車去。”江聽晚點頭,琥珀色的眼眸看著他。

“可以換著開車,剛好我駕照也到手了。”

總算有一件值得說道的事情,池星月跌到谷底的心情又一瞬間歡呼雀躍。

“換著開車還是算了,開車很累,而且你的車技也不是很熟,不是剛到手嗎?”江聽晚食指按著他的額頭,將他按坐在沙發上,“你負責吃吃喝喝,剩下的事情交給我。”

“明天一早就出發。”

離開一下也好,所有的風譎雲詭都留在這個令人傷心的城市中,只要離開另外幾個人的視野,一切都變得令人心安。

臨走前,池星月給池星洲打了一個視頻。離家出走這件大事還是需要報備一下的。

“哥哥。”

鏡頭的另外一頭,青年的發側分,在朦朧的陽光下,呈現出金褐色的質感,看向鏡頭的眼眸暖融融的,身後是高樓大廈。

“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,沈雲白呢?”池星洲眼裏劃過一絲疑惑,在看到江聽晚的一瞬間,唇邊的笑容微斂。

“啊……沒在這裏,我要和江聽晚一起旅游,大概要一個月左右。”池星月摟著江聽晚的頭,強硬地將他帶到鏡頭裏,扯著他的唇角,讓他對池星洲笑。

江聽晚象征性地笑了一下:“哥。”

“旅游可以,只有你們兩個嗎?”池星洲單手撐著側臉,“沈雲白不跟你們一起。”

池星月臉色微微一變:“哥你也真是的……非要在我面前提沈雲白。”

“你不是很喜歡他,怎麽不帶著他一起,路上還能照顧你。”池星洲語氣溫柔似水,在那雙清透的眼眸裏,仿佛包容萬物,春風和煦,“我覺得沈雲白挺適合照顧人的,帶上他我也能放心一些。”

或許是錯覺,總感覺哥哥有意無意在往沈雲白身上帶。本來他們之間那點破事早就是前塵往事,哥哥的信息仿佛還停留在過去,停留在他為愛癡狂的那些日子。

池星月小聲央求哥哥:“哥哥,沒有誰生來就該照顧誰,而且沈雲白有自己的事要做,他還要學習,還有很多項目要參加,還有競賽。再說了,江聽晚也能照顧我,對不對……”

看向江聽晚,江聽晚立刻會意,接連點頭保證:“對的哥,你放心,包在我身上。”

“好了,就講到這裏。”池星月手忙腳亂關掉視頻,雖然感覺哥哥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,不過都是家人,應該……沒什麽。

池星月解釋:“哥哥總是把我當小孩子,其實我們兩個之間的年齡差也不大,我出生的時候他上小學,總是以為我什麽都不會。”

“關心你是應該的。”江聽晚一臉無所謂。

“我去拿些風花油給你手上擦一下。”池星月立刻起身,家裏有專門的藥房和家庭醫生,隨時都能治病。

池星月扶著樓梯上樓,江聽晚垂下眼簾,濃黑的睫毛遮掩眼底的暗芒。

日光逐漸下線,沈沈的暮色飄浮在蒼青色的山脈上方,近處是一排排別致秀雅的別墅。晚歸的倦鳥撲閃著翅膀停在樹木的枝椏上,仿佛永遠不會擇良木而棲,飛翔才是更多時候的常態。

但他做不到那麽自私。

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正在吃晚飯,沈雲白才回來,他身上背著單肩包,額頭的碎發遮著黑色琉璃一般的眼,秀美而靜。

池星月放下筷子,熱情招呼他一起用晚飯:“過來一起吃,你應該還沒吃晚飯吧。”

沈雲白微微皺眉,第一時間看到了池星月寬松褲腿下的凸起,“腿怎麽了?”

有點眼尖。

難怪不用戴眼鏡。

池星月不太願意提起此事,含糊其詞:“沒什麽,我把表套上去了。”

沈雲白移到餐桌邊。

熱愛生活的人從處處細節就能看出來,鋪著油畫質感的桌布,放了精心打理過的向日葵,頗有一種把梵高放在桌子上的精致感。桌子上的花瓶也會隨著桌布和花的不同而隨時改變,他有大量的時間在這些細節上反覆琢磨,包括餐具餐盤,也是如此。

“哦。”沈雲白還是一副不太熟絡的樣子。

“之前那套房子你來住,那邊繁華一點,剛好你通勤也方便,我把鑰匙給你。”池星月終於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,並且不會引起對方多想。

心思纖細敏感的人往往出生背景更加覆雜,要麽原生家庭不好,要麽成長環境覆雜多變,比如校園霸淩,比如被人孤立,或者受到其他心靈損傷。

沈雲白對情緒的感知更是到了細致入微的程度,偶爾一個對視,撞入對方清透的眼眸裏,池星月像是整個人浸泡在冷清清的水裏,被鎖在原地,被一眼察覺。

池星月立刻解釋:“我們打算出去一個月,這一個月只有你自己可能會有些孤單。而且你不是喜歡安靜嗎,要是覺得我們兩個吵,可以住在那邊,我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……就當,是那一晚的補償。”

烏眸殷殷望向沈雲白,唯恐對方多想。

“你也沒有很吵……”沈雲白秀氣細長的眉頭愈發皺緊,“是去拍婚紗寫真,順便蜜月旅游?”

他的聲音不大,足夠所有人聽清楚。

“迫不及待想要把我趕走,這樣你們兩個……可以更加親密?”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池星月萬萬沒想到沈雲白竟然會想這麽多,也沒想到自己會越解釋越亂,“你別多想。”

“你天天都在忙,不是我們故意不叫你,這件事對江聽晚來說挺重要的。”

“非得是你?”

清粼粼的目光看著池星月,如同隔著鏡花水月,在看沈在水底的月亮。他總是用這樣的眼神,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,明明……沒有哭的意思,還是會在某些視角下讓人感覺楚楚可憐,不由自主把底線降了又降。

沈雲白手指微微蜷縮:“他明明有很多人可以選擇,卻唯獨選擇你,對他而言,只要提了,會有無數人心甘情願,趨之若鶩。”

“我不知道,但我要去,一定要去。”

“我也可以,我可以跟你們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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